(全章节)冥妻艳魂by今何夕_江晓骊姬在线阅读

发布时间:2018-09-13 17:05

《冥妻艳魂》是由“今何夕”所著的一本小说,故事讲述了:江晓很小的时候,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保命,祖父给我找了个俏丽的鬼媳妇保护我。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男欢女爱,骊姬教了他房中秘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后来发现发现这个鬼媳妇有受虐倾向。

冥妻艳魂by今何夕

第一章  上山找鬼媳妇

很小的时候,我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保命,祖父给我找了个俏丽的鬼媳妇保护我。

可成婚当晚,俏丽的鬼媳妇就霸道的欺负我,强行撕我衣服,威逼利诱的非要跟我洞房……

我叫江晓,生活在北方,黄河流域的一个偏僻小山村,我自小调皮捣蛋,整天跟一帮光着腚的熊孩子山上抓兔子,下河摸螃蟹。

我和祖父生活在一起,祖父年幼时,和一个云游的道士,学过些粗浅的本领,他在我生下来的时候,祖父就断定,我八字太冲,时间久了会克死亲人,所以让我跟着他,在这深山老林里作伴。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悠闲,有吃有喝,无忧无虑,还有那么多的玩伴。

可在我九岁那年,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快乐的童年被蒙上了厚厚的阴影。

事情曲折离奇,我都觉得是一场梦,这事还要从那年夏天,黄河大旱开始说起,天灾人祸,家里收成紧了,孩子们的零花钱就自然紧了。

先是来了个走南闯北的无良小贩,拿着花花绿绿的糖果,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进了村。

他发现山上的黄鼠狼特别多,动起了皮毛的心思,年幼的我胆子大,心眼少。

禁不住糖果的诱惑,于是按照小贩的吩咐,弄了些鸡蛋和米打碎了混在一起,在里面下了小贩给的老鼠药,就放在村口,拿着小贩给的三炷高香,一边冒着烟,一边插在了黄土里。

小贩说这方法,可以骗小黄鼠狼来。

还别说这方法还真管用,扒了两百多张黄鼠狼的皮毛,都给了小贩,换了小贩全部的糖果。

但没想到,这件隐秘的事情,在后来还是东窗事发了,也给家里带来了大灾难。

小贩离开后的一个星期,那个夜晚,模糊的月亮,有一些阴云,闷热的天气,蝉鸣声断断续续,吵得人心烦。

祖父和我吃完饭,我们就坐在俩小板凳,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乘凉。

刚坐下没一会,一阵冷风袭来,我家的大黑狗忽然跳起,一个劲的对着门外狂吠起来,这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村里的其他狗,也跟着叫唤了起来,这次的狗吠和以前的不一样,这一次的狗吠声,急促和尖锐!

祖父咦了一声,站起身说了声奇怪,仰头望着星空,嘀咕道:“江晓,就在这大柳树下等我,别乱走,今晚气氛有点诡异。”

我嗯了一声,祖父应该是去屋里找龟壳了,那喜欢用那玩意占卜算命,说是可以预知祸福。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狗吠声更是急促,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我看了眼大黑狗,摇了摇头。

我连忙站起身跑去开门。

到门后我随口问道:“谁啊?”

可没有人回应,我好奇的打开了门,外面空无一人,我挠了挠头正要关门,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江晓。”

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侧过脸这才发现,大门那黑漆漆的左面墙角,站了个贼眉鼠眼的人!

我眯着眼伸了伸头,这才看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收皮子的小贩,他不是早就走了吗?

他的表情有点怪,很僵,像是一副画出来的人皮面具。

“咦?你怎么来了?”我小声的嘀咕道。

小贩诡秘的笑了,他拿出一包糖,同样小声的说道:“江晓,我喊你名字,只要你连续答应我三声,这些糖就都是你的了!”

我心里一喜,这么好的事情?

“此话当真?”

“当真,那开始喽,一定要答应三声哦!”

“好!”

“江晓!”

“在!在、”

“等一下!江晓,有问题!快回来!”祖父的声音忽然从堂屋传来。

我心里一紧,条件反射般的就往后跑,可刚转身,一只毛茸茸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大黑狗疯了般的挣扎撕咬着,龇牙咧嘴的试图挣开锁链。

家里的公鸡鸭子和老鹅等家禽,也反常的从窝里冲了过来,扑闪着翅膀,凶狠的直奔门边而来!

祖父拿着一把柴刀冲了过来!

突然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家禽们在第一时间,冲向我的身后,就连黑狗都挣脱了锁链,疯狂的向这边跑来!

肩膀上的爪子消失了,鸡鸭鹅和黑狗都冲出了门外,我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没想到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家禽家畜,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愣是救了我一命!

“快过来!”祖父喊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月色下,几只黄皮正在向村外跑去!狗吠不断!村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纷纷敲锣打鼓,放出了狼狗,这是村民们对付黄鼠狼的办法。

门外围满了人,祖父在拉着我严厉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大柳树下,我害怕的说出了和小贩勾结,并坑杀黄鼠狼的事情。

说完后,爷爷面色狰狞的站起身,跑去拿棍子说要打死我!

好在外面的邻居们都走了进来,拉住了祖父。

“别打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白发老者镇定的拿着拐杖走了进来,人群为他让开了一条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村的老村长,按辈分我得叫他曾祖父。

“二叔,您来了!”祖父恭恭敬敬的对着村长说道。

村长看了我一眼,深邃柔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当祖父把我和小贩勾结的事情说出来后,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来话,平时关系不怎么样的村民,很多人都借口有事离开了,院子里瞬间空了。

老村长更是一反常态,丢掉拐杖,脸红脖子粗的直跺脚,还不顾形象的瞪着我,连说了三句卧槽。

我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低着头看着双脚,忽然发现我好像闯了大祸。

老村长和祖父不一会就平静了下来,两人看了看四周,同时叹了口气。

“江晓和黄鼠狼这是结下了死仇啊,我们要想个办法化解掉,不然黄鼠狼们阴魂不散,抓到机会必定痛下杀手,那你们这一脉可就要绝后了!”门外忽然传来村长的声音。

“二叔有什么办法?”祖父急了。

老村长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大柳树,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棵古树有三百年了吧?”

祖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村长把他拉到了一边,两人像是在打哑谜的说着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只是在村长走后,我看到爷爷红了眼睛,一直盯着大柳树,看了半个小时,爷爷回屋拿来了斧子。

我站在树下,树上忽然滴下了很多的液体,绿色的液体,是咸的。

祖父忽然捂着脸,他哭了。

擦了把眼泪,祖父严厉的让我过去跪下,他发了很大的火,这是祖父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祖父,你干嘛要砍柳树?”我诧异的问道。

祖父严肃的呵斥道:“混账东西!别问那么多,快给老柳树磕头!”

我心里一紧,知道祖父会一些偏门的东西,当下心里甚是害怕,只好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被祖父摁着,给大柳树磕头,磕的邦邦响,脑袋上都磕出血了。

祖父沉吟了一番,让我起来了,让我回屋,他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他大有深意的说:“江晓,你记住了,夜里有人喊你名字,不管是谁,就是我喊你,你也千万不要答应,不然被勾走了魂,谁也救不了你啊!”

我浑身冰凉的转过身,双腿颤抖的打着摆,不争气的尿了裤裆。

“今夜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们都要踏出房间半步,谨记!”柳树的叮嘱在身后回荡着。

我忐忑的回了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把门窗紧闭,我换了身衣服,躲在被窝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屋顶的蜘蛛网,屋里的油灯一直在闪烁,有些蛾子在来回的飞,我满头大汗的看着蛾子,蜷缩在一起。

当天夜里,闹腾了一夜,一直有人不断的喊我名字,而且声音很清晰,像是趴在我耳边一般,我裹紧被子瑟瑟发抖,不敢应答。

第二天一早,我被祖父喊了起来,发现大柳树已经不在了,在夜里被祖父砍了,祖父的表情很严肃,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的带着我去吃饭。

村长来了,拿了块玉佩挂在了我胸前,还有一块玉牌交给了爷爷,然后叹气转身离开。

祖父认真的说:“江晓,看来黄鼠狼,还是不愿意放过你啊,也许这就是你的命,你想活着吗?”

我连连点头,虽然年纪小,但生死我还是知道的,也理解那意味着什么。

祖父又说:“现在唯一能保护你的办法,就是上南山试试,给你找个护身的鬼媳妇,这样就能让鬼媳妇,长久在你身边护佑你!”

顿了一下,他继续叮嘱道:“另外,这鬼媳妇说不定可以改了你的命格,那黄鼠狼多数是活了几百年的,不会轻易罢休的,这次一定要找个厉害的鬼,好看不好看的是次要的,保命要紧,懂吗?”

“祖父,那什么是鬼媳妇啊?”我好奇的问道。

“就是比你大的女孩,给你当老婆,然后和过家家一样的,还得娶了她洞房,然后她就得拿命保护你了。”祖父没好气的搪塞道。

“拿命保护我?”

“你不用管,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刚刚那句话,在黄鼠狼的威胁被解决前,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我茫然的哦了一声,不知道祖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祖父进屋拿了一些东西,罗盘符纸香烛,弄了个百宝袋,我摸着大柳树的剩下的残根,好奇的问道:“祖父,大柳树去哪了?”

“它走了,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祖父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准备好之后,祖父带着我直奔南山而去,说要给我找个厉害的鬼媳妇去。

南山上云雾缭绕,雾气常年不散,非常神秘,但其实我知道,南山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乱葬岗……

第二章 俏丽鬼媳妇

对于南山的记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五岁那年,我和小伙伴们上过一次。

在大雾里面迷了路,和隔壁的二娃一起,跟着一只老黄牛,都没走出去,后来是村长带人把我们找回去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南山确实有些阴嗖嗖的感觉。

山上是一片平整的地方,没有什么大的植被,只有零星的枯草,我发现南山和四年前相比没变样,依旧人烟罕至的样子。

密密麻麻的坟头,墓碑林立,稀稀落落的枯草随风摆动,这是一处怪异的地方,在里面看外面,能看到清清楚楚,可在外面,我们上山时看到的就是迷雾。

在乱葬岗里,往前走就又是一回事了,在里面行走,我甚至有些不舒服,因为看东西看的不是很真实,朦朦胧胧的,像是被一层水蒸气遮住双眼的感觉。

祖父带着我,谨慎的按照八卦方的方位,他很认真的数着步子,左拐右拐的,看起来很有经验。

我们挨个的去看了沿途的古坟墓,一见到有未婚死去的女子坟墓,祖父就会带我上前,让我跪在坟头,然后从百宝袋里拿出香点燃。

他在一旁念念有词的说:“这位姑娘,老朽姓江,这是我孙子江晓,生辰八字是己卯丁卯丙戌庚寅,因年少犯忌讳,被黄皮子盯上,为了保命,今日特来请姑娘嫁给我孙子,庇佑他周全,若姑娘能保全我孙子,江家必定永世供奉与您。”

祖父说完,把三炷香插在了坟墓前的土里,青烟缥缈,烟雾盘旋而上,一圈一圈的往上冒着,说真的,这眼前的画面,看的我后背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祖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放在坟前,继续说道:“姑娘您要是愿意呢,就给老朽个回应,咱走个过场也算是尽了礼数!”

愣了半天,香都烧完了,都没个动静,祖父叹了口气,说了句打扰了,就拉着我起身,继续往前走。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可十二个时辰过去了,我们沿着乱葬岗的外围寻找,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天色不早了了,我的鬼媳妇,还是没选好。

我郁闷的问祖父:“这些姐姐们,为什么不嫁给我呢?是不是看我长得又高又帅,都害羞了吧!”

祖父连连摆手,唉声叹气道:“滚!正经点,唉,不是这些原因,这样和你说吧,这些鬼在这里,等于是孤魂野鬼,阴间不收,人间不容,都巴不得嫁个人间的男人,好有人供养着,另外还有了名分,这样在百年之后,等你死了,还可以跟着你一起去阴间投胎,等于上了北京户口一样。”

顿了一下,祖父像是故意的,他大声的说道:“哎呀,这地方虽好,但也限制了孤魂野鬼的自由啊,但若是嫁给阳间男子,那就可以跟着丈夫,离开这牢笼般的地方,虽然依旧受限制,但至少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用整天对着这片山头!”

祖父说完后,带着我又去试验了几遍,还别说,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

效果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女鬼同意嫁给我,祖父说有的犹豫了。

我问祖父:“她们为什么犹豫?”

祖父说:“姑娘们把贡品都吃了,不敢答应,肯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天机不可泄露,我要是说了,怕是有脏东西也要讹诈我!”

“那…那我们怎么办?天马上要黑了!晚上的话,黄鼠狼一定会找我的!”我害怕的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石头落地的声音,祖父猛然转过身,望着乱葬岗的最中间,我也跟着回头。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落日余晖洒满了山头,和周围的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很美的彩虹。

在雾蒙蒙的彩虹下,有座没有墓碑的坟墓,那坟墓有些与众不同,很大很奇特,其他的坟头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草,而那座无主的坟墓上却寸草不生。

我看着坟边,咕噜噜…

又是一块滚落下来的石头,石头滚落在我们的正前方,我们断定,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那坟头上滚落下去的石头发出的。

祖父看了我一眼,眼睛一亮,立即咬了咬牙,跺了下脚,红着脸拉着我,我们一起去了那座无主的坟前。

祖父依旧念念有词的说着词,供着香。

我娴熟的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低着头,抠着手指,其实我在想,这没有墓碑,里面要是个男人怎么办?

估计祖父刚刚,也在犹豫这个问题,但应该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还是厚着脸皮去试试,撞撞运气。

这座坟看起来很古老,比周围的要老很多,泥土的颜色都是红色的,我有些莫名的害怕。

心虚的低着头,很快,我就看到祖父,不抱希望的看着坟头,然后把先前的路数重复了一遍,就在这时,见面礼忽然……

众所周知,见面礼是自古就有的优良传统之一,不管阴亲阳亲,都需要打点一下的,所以见面礼的异常,那就说明……

我咦了一声,立即抬头盯着坟。

祖父忽然狂喜着,站起身就踢了我一脚,他咳嗽一声提醒道:“江晓,你有救了!要给你媳妇鞠躬磕头啊!这是规矩,因为人家愿意屈尊嫁给你了!”

我看着祖父,一时间傻了,下意识的商量道:“可她是女人啊,商量一下可以不,姐姐啊,我堂堂九尺…哦不…七尺…好好好…我江晓堂堂五尺男儿…咱能不能不跪啊……。”

祖父面色一变,那见面礼在我话音未落之际,又忽然冒了出来,这意思很明显,退亲的意思啊!

祖父张了张嘴,面色大变!

在我呆愣的瞬间,祖父扑通一声自己先跪下了,还不断的磕头,拉着我一起磕头,不断的骂着我,骂的我尴尬不已。

我给我鬼媳妇跪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当我们再次抬头时,见面礼又不见了,这是一个有脾气的女鬼,不得不承认,很强势的鬼媳妇。

“小孩,那我嫁给你,你以后听我的,好不好?”耳畔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张了张嘴,祖父大怒,猛地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替我说道:那是自然!只要姑娘救他一命,什么条件都行!

“老先生请起,本小姐也是名门望族,与寻常百姓不同,不会这般随意就委嫁他人,你孙子江晓的八字我看过了,和我的非常吻合,这样如何?若他真要娶我,按照规矩,简单点置办一下,我便答应就是,但有言在先,他若娶我,便不可负我,否则,我化作厉鬼,也定不饶他!”

“臭小子!发誓啊!”

我举着手,举过头顶:“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若娶了这位小姐,一定好好的对她,不离不弃,有违誓言,必遭天…”

“好了,不要说出来,我信了,你明晚天黑之时,用纸扎出来红轿子,红嫁衣,亲自拿来给我换上,然后再把我接进江家的大门好嘛?”鬼媳妇那声音很甜美,我想长得也一定很美。

我嗯了一声,祖父也连连答应,可是立即又犹豫到:“对了,姑娘有所不知,那黄鼠狼一直想害我孙子,恐怕今夜……”

“小孩,你过来,让我亲一口!”那声音像是有魔力,我有些无法抗拒,走了过去。

我的额头上,像是被亲了一下,很柔软的感觉,像是要把人融化般。

“多谢姑娘赐福,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死于何年?”

“她们都叫我骊妃,江晓你是我未来的相公,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叫我骊姬吧,我卒于秦。”

祖父啊了一声,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更是感觉忽然被雷击一般,脑子里轰的一下空白了。

“骊姬,你是妃子?你嫁过人了?”祖父回过神来连连追问。

骊姬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虽为妃子,却只是个名号,在冷宫里,小女子并无妃子之实,不怕您笑话,骊姬还是处子之身。”

夜色弥漫,我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祖父返回,在坟墓的周围的雾中,银铃般的笑声撒的满地都是。

一道白衣如雪的虚影出现了,身姿妙曼,一袭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飘扬,骊姬那深邃的眼睛,正平静的盯着我看,我不由得看的呆了,她的确很美,美的让人惊讶。

也许是被我呆滞的表情看的,她拂袖掩面,狡黠的笑了一下,对我拘束的眨了眨眼。

我迷迷糊糊的被祖父拉了回去,如骊姬所说,黄鼠狼似乎忌惮我额头上,那骊姬赐的福,这是一种标志,祖父说是用来震慑的那些黄鼠狼的。

黄鼠狼夜里,只是围在我们家外面的草垛子前,用那恶毒的眼神,远远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家禽和狗都被我放开了,喂了一些好吃的,这可是我们的帮手,关键时刻,挺忠心的,必须好好对待。

回到家后,祖父立即敲锣打鼓的,召集了村民,也招来了村长,那些黄鼠狼都躲得亚远远的,也怕人多。

祖父说,娶鬼媳妇是不得已的办法,是目前唯一可以保命的办法,骊姬提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不能不慎重,他偷偷的告诉我,忍忍就行了,等骊姬来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村长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亲自扎了一顶纸轿子,还有纸人纸马等物品,还弄了一些元宝绸缎,各种各样的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

而我则是被要求,沐浴后换身新衣服,然后无所事事,只好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大人们忙活着。

蝉鸣声刺耳的很,村里的铜锣声也时而敲响,外面的黄鼠狼最后都走了,村民们都很好奇,头一次听说娶鬼媳妇,都来凑热闹。

村长扎完纸人,也拄着拐杖在一旁主持大局,不一会,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村长走过来和我聊起了天,问我怕不怕。

我偷偷的告诉他,我有点怕……

第三章 洞房花烛夜

村长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的很自信,大有深意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让我放心,相信他和祖父,只要按照他们的交代的做,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没有多想,只是抱怨着:“曾祖父,那姐姐虽然漂亮,但好霸道,我不给她磕头,她当时就把玉牌还了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唉,你祖父和我说了,那前辈本来就霸道,性格古怪,说变就变的,能保住你命就行。”

我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骊姬说自己卒于秦,那么距现在两千多年了,嫁给我等于降了辈分,村长叫一声前辈其实也在理,毕竟资历在那摆着!

我和村长聊到了很晚,和村长说着我的惶恐和紧张,村长很慈祥的安慰我开导我,还给我讲故事,我坐在小板凳上,不知何时,就在村长说的那些鬼妻的故事中,渐渐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祖父守在我身边,面色红润的盯着我:“江晓,今天是你娶妻的日子,你那媳妇有点霸道,刁蛮,你是男孩子,你要让着她知道吗?”

我红了眼睛,委屈的不行,但为了保住性命,我只能如此。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有的话,我一个穷小子也买不起。

晚上的时候,我洗了脸,换上了新郎官服饰,带上大红花在胸前,感觉挺好玩的,院子里围满了人,孩子们都躲在大人身后,都戒备的盯着我看。

在他们的心中,也许我已经被区分在外了,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了。

祖父对着众人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拜托了。”

“客气…”

“客气了…”

“锣鼓响起!众人起轿!”

人声鼎沸,敲锣打鼓声在夜幕中敲响,火把的光照亮了前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走着,跳大神般的一步三摇的唱着歌,它们抬着纸糊的花轿子摇来晃去……

祖父在前面撒着大把的纸钱,后面跟着的村民,扛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路标一样的东西,每隔一段距离,就要点燃一些东西,祖父说,这是为了让新娘找到婆家的路。

当我们到达南山的时候,发现乱葬岗里,有很多的绿色鬼火,队伍里的村民都有些怕了,我也是,从未见过这里的诡异现象。

祖父似乎早有准备,继续大把的撒着纸钱,那些鬼火像是被吸引般的往这边聚集而来。

撒了半袋子的纸钱,那些鬼火才莫名其妙的散开,祖父说,我媳妇在这里估计没亲人,和这些孤魂野鬼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这些鬼火算是娘家人,娘家人在闹新郎,讨点喜钱很正常,还说撒的越多,我媳妇越有面子,才会对我死心塌地,才会用命护我。

敲锣打鼓声,不断的响彻云霄,祖父摆了摆手,锣鼓声停了下来,我和祖父走进了乱葬岗中,其余人都留在了外面。

那些绿色的鬼火在远处游荡着,围了很大一圈,看起来很是壮观!

在坟头,祖父将嫁妆全都烧了,纸钱纸马嫁衣首饰等等。

还念了一通聘书,都是好听的话,给我媳妇挣足了面子。

最后是轿子,轿子是我烧的,烧完轿子,祖父把我脖子上的玉佩给拿了下来,对着坟头上香: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姐,我为什么可以看见你?”我忍不住小声的问道。

骊姬噗呲一笑,她笑嘻嘻的说:“嘿嘿,姐想让你看见,你就能看见,再说你是我相公,我的灵魂都是你的了,看看又无妨!”

我嗯了一声,白衣如雪的骊姬,对我眨了眨眼睛,此刻换上了一身大红嫁衣,正是我带来的那身,凤冠霞帔她自己戴上了红盖头,钻进了我的玉佩里。

一路忐忑不安的低着头,祖父走在前面,依旧撒纸钱,我们在八点回到了家,在堂屋的正厅里,祖父拿了个牌位给我,让我抱着。

上面写着骊姬的名字。

院子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村里的狗也疯狂的叫唤着,鸡鸭鹅也都围在了门口,反常的很,或许,这些动物的感知能力,比我们要强的多。

就像是地震前,总有癞蛤蟆会离开水池,塌方前,穿山甲也会大批出洞是一个道理。

院子里的寒风,灌进了人潮涌动的正厅中,红蜡烛的火苗,散发着绿色的火焰,摇来晃去的,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般,我抱着牌位,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

这娶个鬼媳妇,比想象中的要恐怖一些,太安静了,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带着谨慎不安的,所有人的呼吸都是压抑的。

村长和一个祖父坐在上位,一个老爷爷在旁边不断的喊着:“一拜天地!”

我抱着牌位拘束的拜着,很多小伙伴都在下面看着,我觉得好丢脸。

“二拜高堂!”

我继续拜着,膝盖有些僵硬,我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夫妻对拜!”

我将牌位放在一个老婆婆的手里,我对着牌位拜了拜,这是祖父教我的。

这一拜,我紧张到了极点,毕竟说到底,这不是正常的婚礼,阴亲,那气氛总有些不对劲。

“礼毕!送入洞房!”

我有些慌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几个孩子拿着礼钱,默契的推着我,我只能抱着牌位被推进了洞房。

有个老婆婆跟了进来,把牌位摆好在桌子上,在排位前放了水果等祭品,还放了一个香炉,在里面点上三根高香,还在旁边点上了红蜡烛。

我一直看着冷脸的老婆婆,老婆婆一声不吭,面色严肃的关上了门窗,退了出去。

我有点不习惯,平时都是祖父陪着我的,今天忽然一个人,陪我的是一只女鬼,我很不安。

高香快速的燃烧着,蜡烛开始摇曳,我的身边,出现了一身嫁衣红盖头的鬼妻,她笑嘻嘻的说道:“相公,掀了盖头,我就是你的妻子啦!”

我颤抖的伸出手,抖得越发厉害。

“我不敢…”我哆嗦着收回了手,谨慎的盯着红盖头。

“掀!”骊姬忽然毫无征兆的怒了。

我吓得跳了起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一哆嗦,撒腿就跑,身后传来撒娇般的轻哼。

我跑到门边,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刚要跑向窗户,而这时,蜡烛嗖的一下熄灭了……

昏暗的房间里,鬼哭狼嚎的我不断的喊爷爷,骊姬凶巴巴的拉着我说道:“你喊错了,一般都要喊姑奶奶!”

我哭的更厉害了,丫的欺负小孩啊!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最终被骊姬拉开了,抱起来往床上走,我抓着桌腿的手都弄疼了,骊姬把我丢在床榻上,怒气冲冲的嘀咕:“江晓,你是胆小鬼,你怕什么啊!再说姐姐这么好看,又不会吃了你!”

“你吓到我了!”我蜷缩在床榻上。

“姐姐时间有限,赶紧成为夫妻吧,我们就能心意相连,你就能感觉到我了,那样你可以供养姐姐,姐姐也就有了阳间户口,还可以陪你去天涯海角呢!”

“不要,我还是个孩子!”我哀求道。

“那由不得你,你娶我进了门,就是我丈夫,你就要听媳妇的,我把自己给你,也是理所当然啊,要不然姐姐以后吃不到你的供奉啦!”她不由分说的扑了上来。

我死死的捂着胸口,她不放过我,我挣扎了几次,她好像真的生气了,正在将要爆发的当口,我满头大汗,一番衡量,我还是怂了,没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我的手被强行拿开了,她抓着我的领子,用力的撕开了,刺啦一声,我的新郎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我哭的那个伤心啊!

“江晓,别怕,你按我说的来,姐姐能让你舒服,还不伤害你的身体!”她边说轻轻的掰开我的手指,最后拉下了红帐子。

我嗯了一声,没办法,只好按照她的吩咐,配合着她。

很快我就意识模糊,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脑海里是骊姬的妙曼身姿,她抱紧那个飘忽不定的我,趴在我身上,不断的晃动着,她咬着牙皱着眉头满脸的痛苦。

我满头大汗,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羞涩的捂着脸,闭着眼睛,但脑海里的画面,竟然无法逃避。

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男欢女爱,骊姬教了我一会,我面红耳赤的跟她学着,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咬紧牙关,两团饱满圆润的峰乳上,香气扑鼻。

我按照她教的房中秘术,不断的吻着她,我发现我媳妇有受虐倾向。

一阵翻云覆雨后,她的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嫩白的皮肤上,全是清晰的咬痕。

而她很享受,也试图用同样的方法来爱我,可我试了几下,就受不了了,最后哀求着,骊姬在我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留下一颗草莓印,才放过我。

过了一会,骊姬问我:“相公,好玩吗?”

“好玩!”

“还玩吗?”

“玩……”

第四章 一日夫妻

床架子吱呀吱呀的晃动着,大红的帘布轻轻的摆动着,骊姬的长发来回摇晃,时而遮住我的脸,朦胧的夜色,我们的呼吸声越发的清晰,骊姬的声音都变得如水般的温柔,紧致的包裹我的灵魂。

一个时辰后,骊姬从我身上下来的时候,我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在骊姬那倾国倾城的媚眼中,我回过神来,意识也完全清醒了,骊姬告诉我这叫魂交,就是灵魂和灵魂的交流。

真的很舒服,很暖很紧致,而我裤子也湿了一滩。

骊姬取悦我的的方式,让我瞬间上了瘾,那感觉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像是在做梦一般的爽快。

在我们第三次魂交的时候,外面刮了一阵风,全村的狗都叫唤了起来,我吓了一跳,骊姬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把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叮嘱道:“黄鼠狼真讨厌,还想害我相公,看我不收拾它们!”

我嗯了一声,此刻还沉浸在骊姬带给我的刺激体验中,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如摆动的灵蛇,非常的灵活,贴的很紧,让人热血澎湃,欲罢不能。

黄鼠狼的打扰,惹怒了骊姬,骊姬穿好嫁衣,叮嘱我在屋里不要出去,自己在镜子前梳妆打扮了一番,回过头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心的走出了房门。

她的虚影可以穿墙而过,这像是在提醒我,她不是人,她是我的鬼媳妇。

我悄悄的走向窗户边,打开了窗户,祖父阴沉着脸,和村长守在门边,身旁是一炷香,两人看着那香的方向,又看向门口,窃窃私语着。

我竖起耳朵,好奇的听着。

“草垛里的黄鼠狼们突然跑了,估计是我那孙媳妇出去了。”祖父担忧的说。

村长摸着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接过话茬:“虽然看不见你那孙媳妇,但我从江晓的描述中,也窥得一二,你这媳妇怕是秦宫里的人,心气太高了,骨子里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你听那些黄鼠狼的惨叫,这样下去,怕会遭天谴啊。”

“怎么会?”

“那些黄鼠狼能的本事,你我又不是没见过,阴毒的很,要是极了,临时反扑那也是很厉害的!”村长说道。

“二叔,那这该如何是好?”

“等吧,这也算是劫难,这样对江晓的未来,有很大的好处,你说呢?”

“可她毕竟是江晓的媳妇,我们……”

“嘘,小点声,别让那鬼媳妇听见了,我观察了一番,今晚黄鼠狼是设了圈套,那鬼媳妇再厉害,恐怕也在劫难逃,退一步讲,这是好事,鬼媳妇魂飞魄散前,必然反扑重创黄鼠狼们,到时候剩下的那些小家伙们,我们俩想个办法,就可以杀个干净!而你的孙子,依旧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我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们的言外之意,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骊姬,这太可怕了!

我在房间了转来转去,心里备受煎熬,良心过意不去啊,毕竟骊姬如此护我,对我如此的坦诚,虽然霸道了点,但毕竟是我媳妇。

而我的亲人却在默认村长的建议,是在默契的利用她,这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穿上衣服,悄悄的爬出了窗户,我想要去给我鬼媳妇报信,只好猫着腰跳出窗户,就往村口跑去!

“小子!回来!你会连累她的!”村长嘶哑着嗓子喊道。

“江晓,糟了!你给我回来!你会坏事的!”祖父也急了,追赶而来!

我哪里听得进他们的话,我觉得脸红,火辣辣感觉,我对骊姬很愧疚。

前面有黄鼠狼的惨叫声。

可当我赶到村口时,并未发现异常,但耳畔却传来骊姬急促的警示:“相公,是陷阱!别管我!你快跑啊!”

话音未落,一只黄鼠狼在从草丛扑了出来,把我扑倒在地,冰冷的风让人窒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却被谁从后面打晕了过去,估计是祖父,他刚刚在后面边喊边追赶我。

在昏倒前,我依稀的看到骊姬挡在我面前,趴在我身上,数不清的黄鼠狼从四面八方嚎叫着围了了上来,骊姬撕心裂肺的哀嚎着,这凄厉的嘶吼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凿着我的心脏,审判我的良知。

她的凄厉呐喊中,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句:“相公你快跑啊!”哭声夹杂着痛苦,像是魔咒,在我耳畔经久不灭,渐渐模糊的视线,无能为力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骊姬说的没错,她轻敌了,中了黄鼠狼的圈套,可惜我们只做了一夜夫妻,便又要分开了。

醒来时,我发现躺在新婚的牙床上,红帐子轻微的晃动,祖父和村长面色严肃的守在我身边,我焦急的呼唤着骊姬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我害怕的爬起来,看着村长和祖父,心底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恐惧。

祖父后来告诉我,这一切都结束了。

骊姬尽力了,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和黄鼠狼同归于尽了,说不好。

到黎明时分,骊姬还未回来了,祖父告诉我,骊姬如果没有魂飞魄散,那么一定也元气大伤,此刻怕是只能在我的玉佩里沉睡着了此余生。

这样的结局,我无法接受,我不甘心,我对不起骊姬,她全心全意的对我,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却无能为力。

我恨自己没用,我恨自己年幼无知,给骊姬带来了灾难,她本可以在乱葬岗中,在南山存在着。

村长拄着拐杖离开了,祖父告诫我,虽然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总算有了夫妻之礼,她让我以后每逢圆月之日,就要给骊姬上香添供品。

骊姬的牌位,供奉在我家的祠堂里,日子久了,就恢复了平静,我一天天的长成了大人。

洞房花烛夜,我仿佛一夜长大,自那以后,当我和村里其他小女孩玩耍时,总是会忍不住盯人家女孩的胸,总是喜欢在脑海里和骊姬的比,自然是比不过的,我想趁着不注意去占人家便宜。

可每当那时,就跟见了鬼是的,小女孩都会提前发现,然后狂瞪我,然后打我耳光。

我的泡妞之路,没有走下去,我很激动,因为冥冥中我觉得,或许有人悄悄的在提醒我,那会是骊姬吗?

新婚之夜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骊姬,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会翻来覆去的失眠,有时还会对着周围说话,但始终没有回应。

祖父很担忧我的状态,看着我日渐消瘦,他看在眼里,只能急在心里。

事后我问祖父,我好像感受到了骊姬的存在,可为何总是见不到?

祖父告诉我,骊姬是鬼魂,两千年前的鬼魂,受到的约束极大,那一夜,骊姬先是和我洞房改了我的命格,耗费宝贵魂魂魄。

另外为了护我,和黄鼠狼精厮杀,中了黄鼠狼的圈套,没有魂飞魄散估计也是半死不活,自然需要休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好受,才这样说的,总之,祖父给了我一个希望,一个等待下去的希望。

而我也从祖父的口中得知了更多的讯息,按照民间的说法,鬼是有着三六九等的,和三魂七魄有关,三魂七魄到达一定饱和程度,才能如骊姬一般,化虚为实,而现在,骊姬化实为虚,恐怕是三魂七魄受损了,要恢复过来会很艰难。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祖父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暗示我,这么久了,骊姬的生死还难说,多数不在了,那我也不用遵守誓言了,可以和其他女孩子正常的交朋友了。

祖父暗示的话,让我陷入了矛盾中,我总觉得真的这样,就是过河拆桥,一日夫妻百日恩,骊姬成了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我。

毕竟我不去南山,她就不会因为想要所谓的户口和自由,就不会嫁给我,也就不会生死不明。

所以,我一直装做听不懂,也许我对骊姬有了责任感吧,说实话,她虽然凶了点,虽然欺负我,但刀子嘴豆腐心,她还和我做了那羞羞的事情,更愿意舍命护我。

我到现在,依旧记得她白衣如雪,那飘逸的长发随风摆动,眼神深邃如星辰,笑容里永远的带着一丝无邪,说话时爱注视我的眼睛,她毫无瑕疵,简直美极了…

时间久了,祖父也就不再多说了,也许他自己也觉得,那样对骊姬不公平。

自那以后,平时祖父在家上,我每逢圆月之日,就给骊姬上更多的香和其他的供品。

可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我觉得她一直都在,只是很虚弱,奄奄一息的不能和我沟通。

我觉得她在的证据有很多,在我的童年里,我的身边总是伴随着一些离奇的事情,比如我家的大黑狗,见到我都是恐惧的趴在地上,不敢吭声。

村里的其他狗也是这样,以前有的见了我们这些孩子,都会凶狠的跟着咬,现在见到我,基本上全度撒腿就跑。

而且每天深夜,在寂静的凌晨,我总会觉得身后有个温暖的怀抱,在抱着我,但每次醒来,都会发现好像是梦,但又好像不像是梦,我甚至分不清了。

骊姬在我的生命里,像是消失了一般,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她真的还在吗?

我的童年,因为我的鬼媳妇,因为骊姬的不在,变得黯然失色,像是每个有着银河的璀璨夜晚,窗前,仰望天空中点点星光,如果没有了光,那星星也只能是尘啊……

第五章 被杀的女孩

骊姬这个名字,一直到了我十九岁那年,才被逐渐的遗忘了一些,其实并没有忘,只是习惯了想念,习惯了沉默,变得麻木而已。

祖父的年纪很大了,有时候脑子都不清晰了,时而糊涂,时而正常。

我甚至问过年迈的祖父,怎么帮助骊姬,但他一直都说没办法,可就在他临终前,却忽然拉着我的手,认真的告诉我:“除非获得补充三魂七魄的东西,否则只能给骊姬提供香烛和供品,长久的提供,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能让骊姬苏醒。”

我问他有什么东西,他摇了摇头,说这些都是村长告诉他的,村长有些门道,比祖父大了二十多岁,依旧健在,精神抖擞,祖父却不行,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是让我多做好事,积阴德,应该也可以给骊姬带来好处。

祖父在我十八岁那年,在寒冷的冬天没熬过去,去世了,享年七十七岁,被安葬在了祖母的身边,两人终于团聚了。

我的父母也从城里赶了回来,简单处理了祖父的后事就回了城里,还说下学期,就帮我办转学手续。

我现在是在五里地外,镇上的学校上学,因为农村里上学晚,我都十九岁了才读到初三,每天骑着山地车,往返于村里和镇上的学校。

先前因为祖父的身体不稳定,我没有选择寄宿在学校,而是早出晚归,中午不回去,方便照顾他。

现在祖父走了,家里剩我一个人,父母依旧在城里打工,而且他们在早些年,偷偷的生了个孩子,怕我夭折另外还为了香火问题,祖父也知道,就我傻瓜一样的不知道。

我有个小我十岁的弟弟,父母只是偶尔回来看看我,于是,我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老宅子里,往返于学校和村子,靠着几亩薄田和父母的资助,过的倒也清净。

本以为这日子,可以守着我的骊姬,平平安安的过下去,但在那年的新春,转学前,我遭遇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这让我很不安。

那是年后,正月十五的夜晚,我照例骑着破山地车,在星光的照耀下,从学校返回村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白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那条蜿蜒的土路上,坑坑洼洼的小坑,都被掩盖了,路面情况很差。

我在下晚自习后,独自骑自行车回家,途经李家村子的时候,本来就有点害怕,但还是不小心被路上,积雪掩盖下的一个石头,狠狠的坑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路上有块石头,我天天走都没事,就今晚出事了。

更重要的是,我连人带车翻了过去,直接翻沟里了,好在坑下面没有水,我在坑底晕乎乎的站起身,找不到东西南北,只好爬上去,谁知爬反了方向。

在沟的对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李家村还有点亮光,我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往前走着,忽然脚下像是被人绊了一下是的,咕咚一声!

又摔了一个大跟头,我骂骂咧咧的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电筒,爬起来浑身绷紧,用手电照着身后,可什么也没有,就看到一个小土包,土包上压了块石头。

上面还有一个花圈,我立即后退几步,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土包没有墓碑,荒郊野外的,只有一种解释,是未成年的小孩埋葬在此。

民间的说法中,这样的的死者,称为“少亡人。”顾名思义,年少意外死亡的孩子。

这样的死者,在迷信严重的地方,是不允许进祖坟的,只能在荒郊野外不立碑,不祭拜,不招惹,这样的死者戾气太重,传言进了祖坟,会祸害子孙后代。

上面有鲜艳花圈,看样子应该是刚埋不久,时间应该是在今天,因为早上我经过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村口有这样的新坟。

我双手合十,学着祖父的样子:“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不好意思,打扰了,勿怪勿怪,我马上就滚。”

说着我就重新下到了沟底,咬着牙扛着我的自行车,用力的抛了上去,我双手搭在路面上,刚要用力往上爬,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吓了一跳!

因为在我的视线中,雪地上,出现了一双油亮的皮靴!

心跳瞬间加速,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看到一个高大身躯。

“卧槽!”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我就两眼一抹黑吓晕了!

醒来时,很冷,我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手上黏糊糊的,全是雪水,冻死我了。

“咯吱咯吱……”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发现自己躺在路边的石头旁,而我的面前,有一个黑乎乎的背影,正蹲在地上,那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我吓得半死,不断的咽口水。

心想这么邪乎?

我今晚是怎么了?先是掉坑里,然后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个东西!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越发的急促,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顺着手电的光束,那背影异常诡异,但可以看出是一名中年男人。

他带着个帽子,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他的双肩在轻微的晃动,佝偻的身子配合着双肩的蠕动,像是人在笑的时候,身体的自然反应。

“咯吱咯吱……”那声音像是针尖般的,扎心的很。

我握紧拳头,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心跳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心房,我特紧张,紧张到小腿一直在抖着,颤抖着站不起来。

微弱惨白的月光,时而吹起的冷风,白茫茫的雪地里,那男人的背影,在我盯着他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走向我,一步一步的,踩着雪时发出的声音,像是牛在吃草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又一声…

“干、干啥!”我蹲在地上,本能的往后退着,可后面是大石头,退不过去。

他不说话,走向我,慢悠悠的走着,我抓起一块石头。

“你车链子掉了,修好了,回家吧。”男人开口了,语气很僵硬,很冷,我呆了呆,视线的原因,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还是很谨慎的爬了起来,往远处躲了躲。

男人看了我一眼,跳入了沟里,很快就从沟的另一边爬了上去,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照着他,发现他一点也不怕,而且还有影子。

我长出一口气,边用手电指着男人,边往自行车那里靠。

我刚到自行车前,伸手去扶自行车,就是这一个转头的瞬间,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我跨上自行车,当我再回头寻找男人时,发现男人不见了!

槽!卧槽!

我咕噜一声狂咽口水,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咕咚咕咚的跳跃着,后背瞬间湿了一片,我浑身颤抖的骑上车子,大叫一声卧槽!给自己壮了个胆子,趁机狠命的蹬着车子,大吼大叫的往村里逃跑!

晚上回到家,我关好门窗,先在祠堂里,给列祖列宗等牌位上了香,做完这些,我才好受了些,也许是心理作用,在祖宗的排位前,在骊姬的牌位前,在祖父牌位前,我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安全感,这感觉莫名其妙,但总能让我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那双穿着黑靴子的脚,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还有那个小坟包上的花圈,这是一个不好的噩梦,我导致我精神恍惚,半夜惊醒了。

醒来时,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发虚,这不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像是触电般的弹跳而起,慌慌张张的穿衣服,我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顺带看着墙上的钟。

迟到不是个好习惯,而我也不喜欢迟到。

带上几块钱,我锁好门,蹬着自行车就往村外骑着,在村口遇到了老村长,老村长喊了我两声让我慢点,我挥了挥手,赶时间啊!

一路狂奔,在李家村最北面的小卖部停下,买了包方便面,在找钱的功夫,我随口问了句店里的老板那坟包的事情。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驼背很严重,看起来就像是戏台子上,青楼里那拎大茶壶的龟公。

小卖部老板慌乱的看了我一眼,在我迎上他的目光时,匆忙的躲开了,拿着零钱塞在我手里:“走走走,晦气,赶紧走!”

我张了张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随口一问,小卖部老板的反应太奇怪了。

就在我刚要走出小卖部的时候,在里面打牌的几个庄稼汉子中,有个瘦不拉几的高个村民喊住了我。

“你哪的啊?瞎打听这事情干嘛?”瘦子打量着我,其他的目光也转移了过来,但很快就被牌友催促着,打起了牌,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回应道:“江家村的,我就是好奇,昨天晚上在那遇到点怪事,你看我这胳膊,都磕到了,现在还肿着呢!”

说完我就要走,这时候小卖部老板忽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小孩,说说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被强爆的小女孩?”他的语气和刚刚判若两人,这让我觉得很别扭。

我回头,小卖部老板和瘦子却阴森森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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