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节)李业兰芳一只汉子翻墙来

发布时间:2018-11-09 16:01

《一只汉子翻墙来》的主人公是李业兰芳,是作者“非衣”所创,讲述了兰芳十二岁就被刘凤那老乞婆压着圆了房,成了童养媳,在这里她的生活很艰苦,在公婆刘凤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生育工具,如果没有生出孩子,她将再次被赶出门,可......

一只汉子翻墙来李业兰芳小说by非衣在线阅读

1章 养着你不如养只鸡

清晨。

兰芳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一家人吃完饭,她站在门口看着陈阿三往私塾的方向去了,这才回来收拾碗筷。

公婆已经拿着锄头下地去了。

她洗完衣服,喂了鸡,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没事做了,便进屋拿了针线筐坐在院子里开始做针线。

春日的阳光很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兰芳做着针线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支起身子揉揉脖子,腰身有些酸困,想着陈阿三最近总是一脸阴阳怪气的样子,动不动就对着她发脾气骂她是个不下蛋的鸡,她心中甚是烦闷。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奈的叹口气,这月事倒是一直正常可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呢?

兰芳正想进屋去,身后院墙外面传来了两个妇人的嘀咕声,是隔壁李大婶不知在和谁说话。她侧了侧脸颊听了一下,隐约听到了有婆婆的名字,她有些好奇,李大婶她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她搬了小凳子,手里捏着针线,开始听墙角。

只听那隔壁李大婶说:“听说刘凤前几天又带着她那童养媳去求子了,哎呦那家伙神秘的呦,天还黑着就出门了,要不是我男人起来上工听见她们说话去南山寺,还不知道人家是去干啥的呢!”

另一妇人说:“这求子也求了几年也没见她家儿媳妇怀上,要我说啊,不是菩萨不灵,是那刘凤心眼不好,菩萨才不愿给她们一个孩子。你看她家的儿媳妇,又瘦又小的,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可怜那丫头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白瞎了啊!”

李大婶闻言嗤笑一声,说:“你知道啥呀!那姑娘可怜着呢,十二岁身上才脏就被刘凤那老乞婆压着圆了房,十二岁的姑娘身子骨都还没有长开呢,听说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连地都下不来了,生生的躺了三天才下地,可怜死了,一家人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能抱上孙子才怪!”

那妇人甚是惊讶,道:“那这丫头可是受罪了……”

后来李大婶她们嘀咕的声音她没有听见,耳边嗡嗡的响着,眼眶酸酸的,紧接着眼泪便掉了下来,每每想到那个痛不欲生的夜晚,她依旧浑身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心惊胆战。

陈家人对她如何她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没有将她赶出家门不过是顾忌着儿子刚刚当了童生不好让别人说他们家人无情无义,若是过两年她再生不出孩子的话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外人尚且看出陈家为人,更何况她与陈家人朝夕相处,早已看出这家人对她已经没有丝毫耐心。

陈阿三急着当爹,他们急着抱孙子。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无用女人,他们不会就这么养着的。

兰芳抹抹眼泪,坐在墙角拿起了手里的针,院墙那边李大婶她们早已经说起了别的。她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手中的针。

“听说那妇人也是成亲多年生不出孩子,多处求医无果,后来背着男人跟一个野汉子好上了才怀上了,可把那家人给高兴的呀,把别人的儿子当做眼珠子似得养大了……”

“那野汉子就不要自个儿的儿子?就这么让人家养着,还姓了人家的姓?”

“那野汉子可是穷死了,自个儿都养活不了自个儿还怎么养孩子,更何况那妇人也没跟那野汉子说这小子是他的亲儿子……”

兰芳听得心中砰砰直跳,想着那妇人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敢给自己的男人戴绿帽子,还生下了孩子,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没有被别人发现?

胆子太大了……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也这样壮着胆子冒一次险的话……

兰芳拍拍心口使劲的摇头,不行的,出去偷人自己不行的,万一被人发现就死定了,死定了!

她长出一口气,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抛之脑后,支着耳朵继续听。

“所以说啊,这女人生不出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女人的毛病,这男人不行,这女人那块田水分再多那也发不了芽呀!”

兰芳咬着嘴唇站起身将小凳子搬进了屋檐下,她现在再想想自己迟迟的不怀孕,吃了那么多的药也不管用,说不定还真是陈阿三的问题,他每回办那事儿都是一盏茶不到的时间……这么一想,还真是觉得有病的也许真是陈阿三。

可转念一想,又无奈的叹气,陈阿三怎么可能去看郎中,男人最在乎面子,更何况他如今好歹也是个童生,脸面更是比什么都重要,不可能去的。

还是算了吧,再等等吧,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怀上呢。

中午,兰芳刚刚做好饭,公婆便回来了,陈阿三随后也回了。

婆婆刘凤也顾不得擦手吃饭了,立马上前将儿子手里的书袋拿过来,问:“儿子今儿个读书累着了吗?你爹刚才在田里捉了老多田鸡,叫兰芳给你炒了吧!”

陈阿三其实生的不错,眉清目秀的,就是皮肤不是很白,嘴唇薄薄的,因为总是心情不好所以总是抿着唇,看起来有点严肃。

“娘,我不饿,田鸡留着晚上吃吧,赶紧吃饭,我一会还得温书呢!”说着抬脚走进了屋里,看着正在给他盛饭的兰芳也不说话,坐下拿起碗筷便开始扒饭。

兰芳看他阴沉着脸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坐好,也不说话。

一顿饭在公婆偶尔的嘀咕声中结束,兰芳收拾桌子,陈阿三回了屋子,临关门前,一双黑沉的眼深深的看着她,张了张嘴,无声的说:快点过来!

兰芳无奈的咬唇,只能加快速度的收拾,因为知道若是进去的晚了,待会会更难受。

兰芳双手紧紧攥着裙子,推开屋门便看见陈阿三已经脱去外衣躺在了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到她进来也不说话,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她咬着唇过去坐下,水汪汪的大眼看的陈阿三喉咙发紧,哑着嗓子说:“兰芳,我记得你有件大红色鸳鸯戏水的肚兜,去,穿起来叫我看看。”。

“现在吗?”兰芳想去换,这大白天的还要在他面前脱衣服,想想就臊的不行,她不愿去,试着说:“相公,现在去换不太好吧,要不我晚上再穿给你看,行吗?”

陈阿三闻言有些隐隐的不耐,却也没有发火,只定定的看着她说:“我一会儿还要去私塾,你不要耽搁时间,快点去换就是。”

兰芳无奈只能起身换衣,可一想到陈阿三就在身后看着她就紧张的不行,她翻出那件圆房过后从没穿过的肚兜,上面的戏水鸳鸯明亮鲜艳,她晃了晃神迅速开始换衣。

当她穿上那件大红肚兜,就要套上外衫的时候,陈阿三开口道:“穿我的外衫。”

“可是相公你的外衫太大我穿上不了……”兰芳话还没有说完,陈阿三便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一把拿过他的外衫裹在了她身上,

被陈阿三按在了窗前的书桌边上。

“为什么你就是生不了孩子呢?想我陈阿三如今好歹也是县里的童生了,居然没有一个孩子?想想都来气!”

兰芳早已经泣不成声,听见陈阿三又如此说更是羞愤难当,使劲的低着头,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他眼中浓烈到快让人窒息的不屑。

“你说我这三年来夜夜不停的播种,奈何这种子就好像是落进了河里一样不会发芽,你说我该怪谁呢?”

“你尽情的哭吧,养着你还不如养只鸡呢,好歹养只鸡还会每天下个蛋,你这个连鸡都不如的女人,也就还有这副身体能让人玩玩了……”

不多时,他结束了,开始收拾自己,回头看看兰芳身下的狼藉不屑的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还不赶紧穿衣服,等着大爷给你穿吗?看见你就烦,不下蛋的鸡……”说罢,拿着书袋摔门而去。

兰芳的眼泪瞬间掉落,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的衣裙上,印成一片片的水印,她从桌子上下来弯腰拾起衣服开始穿,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刚刚陈阿三那伤人的言语和眼神,可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等到兰芳擦干眼泪出门的时候,刘凤正在院子里收拾田鸡,看到她满眼通红的走出来,不满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一天到晚的勾引爷们往床上去,没羞没臊的也不怕爷们身子亏空咯,折腾几年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没用的东西……”说着一把摔了手里的田鸡进屋去了,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她几眼。

兰芳木着脸走到刘凤刚才的位置开始收拾田鸡,即使眼眶酸涩,却使劲的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要忍着,必须忍着,在没有生出孩子之前,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忍着,有片瓦遮头,素味三餐,也好过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好。

她已经被卖了一次,不想再尝到被赶出门的滋味了……

就这么行尸走肉般的又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刘凤出门了一天,晚上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才说:“我今天去了西边舅爷家给问了个偏方,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无比灵验,赶明让兰芳再试试,说不定能怀上呢。”

2章 羊屎汤的偏方

陈河一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始抽烟袋,半晌,皱着眉头吐了一口眼圈,说道:“古语云,偏方治大病,三儿媳妇这两年把咱们边上的郎中都看遍了,正经药倒是没少吃可就是不管用,既然有偏方那就试试,说不准会灵呢!”

陈阿三倒是不太相信偏方,夹了一口菜,这才漫不经心的说:“什么偏方?”

刘凤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儿媳妇,撇着嘴翻翻白眼故意说的比较大声,只听她说:“这个偏方啊,是找六眼的井水,再找六只的母羊屎,放在一起,半锅水熬成一碗水,晚上睡觉前一口气喝下,不要说话,然后你俩……那啥,就行了。”

这下,不止兰芳愣住了,就连陈阿三父子也成了石雕。

半晌,陈阿三开始一阵张狂的大笑,一边笑,一边左手不停的锤着桌子,右手拿着筷子指着一脸明显郁闷不已的兰芳,似乎是想说什么,可笑的气都喘不过来,说也说不成。

陈河也是觉得这种方法实在是闻所未闻,居然喝羊屎水……这想想都恶心,他不由看了看一想寡言少语的儿媳妇,想着若是她的话,应该是会老实喝下的。

刘凤看着兰芳一口白牙轻轻的咬着嘴唇,就知道她定然也是不愿的,可也知道这个一向懦弱的儿媳妇是绝对不敢忤逆自己的,心里也得意了些,回头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无奈的说道:“儿子,别笑了,当心岔气了。”

陈河放下手里的烟袋,看着刘凤,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这偏方靠谱吗?”

刘凤横他一眼,道:“是听我那表嫂子说的,说这偏方啊,灵得很。为什么灵呢?因为这羊好啊,这羊吃百草,这百草治百病,这有毒的没毒的它都吃,而且吃了还没事儿,这就说明了这羊屎的确是好东西。所以我觉着啊,这偏方,可信!”

陈河听了也……点了点头,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陈阿三的笑声也逐渐停了下来,不过一张脸通红通红的,清秀的眉眼因着这次大笑似乎比平时那阴沉的样子好看的许多。

兰芳看着他们一家人,其实很想说,若是羊吃百草不中毒,正好说明了羊才是最好的,那直接吃羊肉不是更好吗?居然还得喝羊屎水……想想就恶心……

可她看着公婆似乎很是相信的样子,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陈阿三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给她一个很贱的笑容,她居然鬼使神差的不觉得他坏,还抿着嘴唇给他笑了一下。

这下陈阿三又呆住了。

他很少见到她笑过,昏黄的油灯下她那浅浅的一笑,居然让他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一下。

果然,书上说的不错,美色当前,秀色可餐。这顿饭他明明还没有吃完,此刻却一点也不觉得饿了,甚至还想立马拉着她回屋去,将她按在床上狠狠的欺负……

饭毕,正当陈阿三想要将刚刚脑子里的想法变成现实的时候,陈河叫住了他,将他带进了他们的屋子,母子三人关了门,留下兰芳一人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她其实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她根本不敢去听墙角,只能乖乖的收拾东西。

陈阿三坐在父母的床前,看着父母一脸凝重的样子有些疑惑,问:“爹娘,你们叫我什么事儿。”

陈河抽着烟袋不开口,刘凤先说了,“儿子,兰芳一直不怀孕也不是个办法,我和你爹商量过了,如今你好歹也是个童生了,就想着要不还是给你纳个妾进门算了,要不然我们这边急着抱孙子,兰芳那边一直怀不上,你说这多愁人啊!你看看人家四柱,成亲才一年有余,儿子都会跑了,你娘我每次一看见四柱娘抱着孙子我就臊得慌……”

陈阿三没想到父母居然要给自己纳妾,心里着实惊了一下,毕竟他二十了,想儿子也快想疯了,可毕竟自己家里是农户人家,会试本就不易,将来还想着考考秀才,若是如今纳妾,儿女情长的必定会耽搁学业,而且在老师那边也不好交代,思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行,纳妾一事暂不可提,儿子如今被恩师看中,正准备来年会试考中秀才,如此紧要关头可不能再恩师面前有一点不好,纳妾之事,从后再议吧!”

陈河一听来了精神,烟袋也不抽了,问:“那三儿,以你如今的学业,秀才一事可有几分把握?”

陈阿三闻言颇为得意的笑道:“恩师说我文章做的好,秀才一事至少有七成把握,父亲母亲不必担心,来年儿子必定考中秀才好为父母争光,扬眉吐气。”

“好好好,好儿子,纳妾一事就此不提,你快回屋温书去吧!可别辜负了老师的一番看重啊!”

陈阿三点头应是,站起身正准备扭身回自己屋子时,刘凤又叫住他,支支吾吾的说:“儿子,学业固然要紧,可身子更是半点马虎不得,娘知道你也着急抱儿子,可……房事却也要克制,免得亏空了自个儿的身子,啊,记住了没?”

陈阿三不自在的咳了咳,点点头恩了一声,扭身走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兰芳已经脱衣坐在了床上,见他进来忙下地为他宽衣换鞋,待两人都收拾好了这才一起上了床。

陈阿三看着等下她那朦胧道有些迷人的脸庞,小腹有些发紧,伸过手臂便将她按进了被子里,正要开始脱她衣服的时候,听见身下的人儿小声说:“相公,婆婆说了房事不可过于频繁,否则会对于身体不利的……”

陈阿三无奈的翻翻白眼,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腾出手来继续脱她衣物。

兰芳今天被婆婆喊进屋里专门训诫了一番不可过于贪恋房事,可天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做这事儿,每回都是陈阿三拉着她不依不饶的,可看着婆婆那张脸,她是如何也说不出这些话的……

此刻她看着陈阿三眉眼似乎不是往日那般阴沉可怖,鼓起了勇气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相公,要不你也去看看郎中吧!”

陈阿三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她说的什么意思,呆了片刻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下一整晚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一把扯开她的手按在床上,身体压着她的,恨恨道:“叫我看郎中?你什么意思?是嫌爷们满足不了你个小贱货吗?”

兰芳看他突然发火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的摇头,说:“不是不是,相公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婆婆她说怕相公你学业繁重又兼顾着传宗接代的重任怕你身体吃不消,我就想着让你去看看郎中好好的补补身体的,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打明天起我天天进山给你找参,挖回来给相公你补身体也是可以的……”

陈阿三听得她这一番解释才消了气,瞪了她一眼,又开始继续刚才的事儿,却不料兰芳又开口阻挠道:“婆婆说了不可以太……”

陈阿三不想在听,一个低头便堵住她的小嘴,哼哼道:“她说了不算,听爷的就成!”

夜色渐深,只余一盏灯火在窗前摇曳,照着两个人影晃来晃去……

夜色寂静无声,窗户上倒影的人影晃了不多时,就停下了。一个高瘦的影子坐在了窗前,拿起了书。

兰芳躺在床上看着陈阿三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在注意他,每次两人房事他总是很快,几下就完了,想着那时候李大婶说过的话,心中如今更是确信了有问题的就是他。

可刚刚不过提了一下让他去看郎中他那个羞恼的样子,想想还是无奈的睡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一大早,兰芳刚起床开始做早饭,便看见公公陈河挑着一个水桶出了门,心里便知道,这是去找那六眼井水了。

她颇有些无奈的咬着唇,看着院子里的几只羊,那地上滚落的,黑乎乎的羊屎蛋,喉间便一阵恶心涌上来,赶忙喝一口凉水压下那要呕吐的感觉。

眼泪已经挂在了眼角,低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小腹,不禁发狠的锤了锤自己,啜泣道:“不争气的东西!”

半晌午的时候,陈河回来了,挑着满满的一桶水,进了厨房。

刘凤便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出门去找母羊屎。因为村子里大多喂羊,她很快便回来了,出门时拿着的那一个空空的破篮子,里面已经放满了黑乎乎的羊屎蛋子。

兰芳已经开始收拾午饭了,她坐在锅灶前,看着刘凤将去年破掉的那一只铁锅拿出来,随便找了一点泥巴糊到破洞上去。然后那放在鸡圈里沾着鸡毛鸡屎锈迹斑驳的锅,连洗也不洗,直接就把那羊屎丢进去,然后将那满满的一桶水倒进去,架在了火堆上。

3章 养她什么用

那火红彤彤的晃眼睛,兰芳觉得那火苗太厉害,热气熏得她眼睛都疼了,眼泪也流出来了……

她赶忙低头,侧过脸偷偷的抹掉眼泪,免得被刘凤看到,又免不了一顿嘲讽。

那架在院子中央的那一口锅,从中午一直慢火熬到了黄昏,那满满的一锅水才算是快要到了底。

陈阿三刚刚踏进院子里,便被那满院子的怪异味道熏得直犯恶心。他紧紧的皱着眉头,走过那口锅的时候微微探头看了一眼,黑乎乎东西看起来恶心的很。

他不禁看眼正在厨房盛饭许兰芳,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似乎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的可怜……继而感叹幸好自己生做男儿身……

一顿晚饭在一家人出奇的安静和满院子怪异的味道中结束。

晚饭过后,兰芳收拾好厨房,刚刚走出去,便看见刘凤拿着一只破掉的沿的碗,将院子中央锅里的东西盛了出来。

她回屋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刘凤端着那一晚黑漆漆的东西也觉得有些恶心,看看呆呆站在厨房门口的兰芳,将碗递给她,撇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喝掉!”

兰芳微微颤着手将碗接过来,还未凑近去喝,一股难言的味道便充斥鼻尖,她不禁皱眉,眼眶微酸。

但是她知道刘凤正在死死的看着她,所以,眼泪在眼框里面使劲的打转,她也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快喝呀,一会凉了!”刘凤心急的催促着。

兰芳咽下想要呕吐的感觉,紧紧闭上眼,将那碗凑近嘴边,一鼓作气,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恶心的泛着酸臭的味道,顺着舌尖滑进胃里,她憋着那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强令自己咽下去,碗摔在了地上,打了几个滚。

她掐着喉咙瘫坐在厨房门口,眼泪满脸都是,喉咙里一直在翻滚着,想要将那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刘凤看着她就知道她想吐出来,连忙走到她的身后,拍着她的背,道:“忍着,别吐,吐出来就不灵验了!”

兰芳觉得自己难受的快死了,胃里一直在翻涌,那一波波的东西拼了命想要从肚子里面出来,几个来回,她嘴里已经憋满了。

最后一刻,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胃里的翻涌,“哇!”的一声,她便是一阵狂吐。

刘凤正在她身后,忽然看见她吐了满地是东西,黏糊糊的,黑乎乎的,恶心的样子,她差点也吐出来了!

可是心里也是气的不行,想着她费了半天的脚程去给她寻了这一个偏方,却偏偏她给吐了出来,真是作孽!

刘凤心里气急,不顾还在呕吐的兰芳,一个巴掌便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那力度,将措不及防的兰芳打的片刻满脑子星星。

接着便是刘凤气急败坏的怒骂:“你个作死的!你爹好不容易跑了三个村子才找了一桶水,劳心劳力的给你苦熬了一天,结果就这么吐出来了!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不争气啊你!”说着,她又是几个巴掌不停的落在兰芳的头上。

兰芳的发髻,片刻被她打散。她依旧吐着,来不及整理一下发丝,满脸的眼泪也没时间去擦,刘凤的殴打纵然很疼,却依旧抵不过胃里的恶心。

刘凤见她像个死猪一样的坐在地上,吭也不敢吭声,气的直喘气,骂了一句:“晦气玩意儿!”便恨恨的回屋了。

陈河正在屋里抽烟袋,看见刘凤黑着脸进来,便问:“是不是吐了?”

刘凤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故意大声说道:“可不是吐了,不争气的东西,你说养她什么用,连个娃也生不出来,干脆卖了算了!”

陈河叹口气,放下烟袋,道:“算了,既然喝不下去,再想别的法子吧!”

刘凤这才作罢,不再叫骂,垂着头想了一会踢踢陈河的腿,说:“前日四柱娘说了个法子,说是找儿女双全的老妇人,穿过的底裤,穿个一年半载,也能怀上。她说隔壁村的有个妇人就是,穿了人家的底裤,不过半年,便怀上了,生下来还是个大胖小子呢!”

陈河想了想,说:“兴许是真的,儿女双全的老妇人,福泽深厚,人家穿过的底裤,自然也是带了福气的,这个法子可行!”

刘凤一听来劲了,便说:“那我明天就去四舅家,把我那表嫂子穿过的底裤带回来几条,姑且试试吧!”

陈河点点头,不再言语。

刘凤心情好了些,便开始脱衣,片刻,光着身子凑到了陈河的身边,刚想攀附上去,谁知人家说了句:“睡吧,今日累了!”便自顾自的睡在了那头,她心中气闷不已,这男人,一辈子榆木疙瘩不开窍!

兰芳在院子里吐了半晌,觉得肚子里终于空了,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这才擦擦眼泪慢慢的起来。

她刚想回屋去,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狈,头发散乱,一身的怪异味道,估计还没进屋,就要被陈阿三赶出来。于是便回头去厨房烧了一点热水,拎进了厢房里面开始洗澡。

她漱口就漱了半天,还特意从外面摘了几片薄荷叶子在最里面咀嚼了许久,这才感觉舒服点,似乎嘴里没有什么怪味了。

她洗漱完毕,穿好衣裳,这才回了屋里。

陈阿三正在窗前看书,听见她推开门,回头去看,她头发湿湿的散在肩上,一双眼红通通的像是兔子眼睛,一看就知道刚才又哭了。

他想起刚才透过窗子看见她呕吐不停的样子,心里有点犯恶心,就皱着眉头问:“洗干净了吗?”

兰芳点点头,走进屋关上了门。

陈阿三冲她招招手,说:“过来。”

兰芳乖乖的过去,一过去便被陈阿三按在桌前。

他凑过去,闻着她唇间的薄荷味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味儿……闻着倒是别有一番意趣……”说着,他便开始剥她的衣裳,拨开才发现,她里头没穿里衣,那白嫩的身子在微黄的烛火下,看着甚是诱人。

陈阿三觉得今晚的书估计是温不成了,美色当前,他可做不来柳下惠……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兰芳在刘凤不屑的眼光中收拾好家务,便坐在屋檐下开始做针线。

刘凤看着她那副苦兮兮的脸就烦躁,冷哼一声,出门找底裤去了。

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刘凤回来时候都晌午了,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经过隔壁李家的时候,刚好看见那李氏将铲出来的鸡屎泼在自家的菜园子边上,有些碎屑,刚好落在了青翠的菜苗上。

刘凤这下不高兴了,直接走过去,朝李氏说:“大妹子,你看看你,弄那鸡屎都倒在我家菜上了,那恶心的,还叫俺们怎么吃呀!”

那李氏向来也是泼辣的,一听刘凤语气不好,眉头一挑,便不屑的笑道:“哎呦陈家嫂子,那一点点鸡屎,洗洗不就干净了,有啥恶心啥不能吃的啊!”

刘凤一看这李氏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反而很是嚣张,她心里的火便蹭蹭的往上冒,往前一步便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这感情吃鸡屎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氏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叉着腰往前迈步,走到刘凤不远处翻着白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哎呦喂,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满村儿找了一筐羊屎蛋子熬汤叫儿媳妇喝呢!一点鸡屎你都嫌弃恶心,那一锅羊屎,你怎么就不想想人家喝的下去吗?”

这两人说话声音颇大,不多时,隔壁左邻右舍都出来了,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两人吵架。

“什么?刘凤叫儿媳妇喝羊屎汤……”

“估计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偏方,真够恶心人的……”

“这偏方灵不灵不知道,反正啊,那个姑娘可是被作践的不轻!”

邻居们嘀嘀咕咕的声音慢慢的传进刘凤的耳朵里,她简直就要恨死许兰芳了,要不是她死活怀不上孩子,她用得着一天到晚的四处跑着给她找偏方,劳心劳力的!

如今,没想到反成了作践儿媳妇的恶婆婆了!

刘凤气红了眼,胸中怒火滔天,看着面前李氏不屑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一坨屎一样的,还有邻居们怪异的神情耳语,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冲着李氏大吼道:“我们自家的事,管你这贱-妇鸟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东西!”

李氏也不是省油的灯,昨个她在自家院子里喂鸡,看见刘凤端着一篮子羊屎回来,心里就奇怪,于是便趴在墙头上偷偷看,原来是不知道在哪儿弄来的偏方,给儿媳妇怀不上娃治病用的。

可是她看着那慢慢被熬成一锅恶心的羊屎,看着那个丫头偷偷的抹眼泪,真是觉得刘凤这老乞婆就是故意折腾人!

刚好鸡屎不小心泼到她家菜上了,趁此机会,她定要刘凤这恶毒妇人颜面扫地不可!

李氏闻言眉头一挑,很是不屑的高声道:“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也总比有些磋磨儿媳妇的恶妇强!”

4章 赔钱货

“你骂谁恶妇?”

“谁是恶妇我骂谁!”李氏说到这里,回头看着凑热闹的邻居一脸不忍心的说:“可怜那丫头啊,才十二岁身子还没长开呢,就被恶妇压着圆房,好几天都下不来床,现如今怀不上孩子,又被逼着和羊屎汤,乡亲们,你们说那丫头惨不惨啊!还不是看着人家没有娘家人,随意的磋磨人家,你们说,搁那有爹娘的,谁敢压着十二岁的丫头片子给人家开苞!”

左邻右舍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点头,有些话多的还提醒刘凤,道:“陈家嫂子,你家儿媳妇现今才十五岁,还早着呢,你就是再心急,也不能让人家喝羊屎汤啊,多恶心人啊!”

“是啊是啊,还是正经去看郎中吃药吧!这偏方有时候可靠不住!”

刘凤看着一群人围着正经说三道四的指责自己,那眼神看着她的时候说不出的鄙夷,她气的脸色铁青,猛地扔下手里的包袱便扑上去开始撕扯李氏。

“叫你个贱妇多事,多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刘凤人高大,又有些壮实,一把上去撕扯着李氏的发髻便不松手,疼的李氏嗷嗷直叫。

可李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边忍着疼,一遍挥舞着双手将刘凤挠的满脸的血痕,一边还嚎叫着:“敢做不敢当的恶妇,你那般磋磨你儿媳妇,也不怕老天爷打雷劈死你!有种咱们去找族长,叫族长看看你这逼着儿媳妇喝羊屎的恶妇多厉害!”

邻居们看打起来了,连忙上来拉架,不多时,刘凤一脸指甲印子,冒着血花,李氏发髻散乱,一身凌乱的被众人拉开。

刘凤看她那狼狈的样子心里多少解了气,虽说是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痛,可看着她一头鸟窝般的头发,觉得爽快不少,‘呸’了一声,便拎着自己的包袱回了家。

这边李氏一遍用手收拾这衣裳头发,一边看着邻居说:“黑心的玩意儿,当初她自个儿生不出孩子的时候怎么不喝羊屎汤,现在看着买来的儿媳妇懦弱不敢言语,就变着法子折磨人家,真是恶毒!”

邻居们纷纷劝着她消气,说:“左右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不好多说,嫂子还是回去梳梳头吧,看这头发乱的……”

“是啊,咱们就是看不惯,那也是人家的儿媳妇,人家花了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不过这人啊,一报还一报,她磋磨儿媳妇,连老天爷都看不惯,难怪抱不上孙子……”

刘凤回去之后,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知道兰芳是进山找参了,心里烦闷的不行,再摸摸自己一脸的血,午饭也不想吃了,直接坐在屋檐下生闷气。

兰芳大约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她走的时候带了干粮,在山里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参,觉得有些热,便想着回来,下午再去。

谁知一回来便看见刘凤满脸被抓的稀烂,血迹看着挺吓人的,坐在屋檐下,便连忙惊呼着上前,问道:“婆婆这是怎么了?”

刘凤幽幽的抬头看她一眼,那有些阴狠的表情看的兰芳心中顿时心惊胆颤,不敢说话,还来不及往后退一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兰芳的脸上,那力度极其大,将蹲着的兰芳瞬间扇倒在地,半边的脸颊登时便鼓了起来,又痛又麻。

兰芳摸着脸,眼泪掉下里,回头红着眼眶看着刘凤,颤声问:“婆婆,我哪里做的不好……”

刘凤一听这话就来气,憋了半晌的火气此刻总算是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宣泄,她站起来一连给了兰芳几个巴掌之后,便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站起身,一脚一脚重重的踢着她的腿,恨恨道:“都是你个不下蛋的玩意儿,害我出门被人看不起,赔钱货,赔钱货……”

原来是这个……兰芳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忍受着刘凤的拳打脚踢,眼泪流的满脸都是,却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争气的东西,要你什么用,白瞎我几两银子买你回来,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刘凤打够了,觉得有些累了,将地上的兰芳一把扯起来,连拖带拽的推到大门外,恶狠狠的将她推开,吼道:“滚出去找参去!找不到别回来吃饭!”

兰芳看着紧紧闭着的大门,披头散发的哭着再次往山里去,眼泪将眼睛迷蒙的看路都看不清楚,她啜泣着,顶着烈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迎面走来一个妇人,看见兰芳这幅凄惨的样子,直摇头,小声嘀咕道:“可怜啊……”

兰芳匆忙往前走,头也不敢抬起来,也不敢在大路上在耽搁,免得被更多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便转身往小路上去。

山下有一条小河,兰芳揉揉已经不算很疼的腿,蹲下来,照着河水开始理头发。

梳理了许久,才将发髻弄好,她洗洗脸,正准备站起来,面前的河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那瞬间飞溅的水花撒得她满脸都是水,那人却毫不顾忌的对着她哈哈大笑。

“哦,哈哈……”

兰芳抬眼一看,立马将头低下来,原来是村东头的那个大傻子!

这傻子什么也不懂,在河里洗澡玩闹连个底裤也不知道穿,就这么光着站在水里,一直看着兰芳嘿嘿直笑。

这傻子其实长得很是俊俏,不笑的时候看着也挺像一个正常人的,就是一笑就不行了,透着股子傻气。他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子也很是健壮,经常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晒太阳,一身都是蜜色。

特别是那退间的一团,大小看着很是骇人。

兰芳脸上火烧一般,心道此刻他要是不出来,还真是想不到河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她知道傻子依旧看着自己,于是便不敢再耽搁下去,免得这傻子一会冲过来推她一把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还光着,要是不小心被有心人看见了,意味自己和这傻子在做些什么事,那可就完了。

兰芳立马起身,抹去脸上的水渍,将刚才不小心浸湿的裙摆提起来,急匆匆的就要走。

谁知道那傻子居然嗷嗷叫了两声,水花翻腾的声音响起来,他居然要追上来了!

兰芳回头那么一看,大惊失色,抬脚就要开始跑。

可是还没跑开两步,身后却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接着便是傻子痛苦的叫声。

兰芳一听身后似乎不对劲,便回头去看,果然,那傻子已经摔倒在了河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皱成了一团,一直在哎呦。

兰芳此刻真是为难,走吧,看着一个傻子受了伤躺在河里,万一被淹死了怎么办?

不走吧,他毕竟是光着身子的,万一被人看见可就完了,她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可是放着一个受伤的,什么也不懂的活人在河里,似乎也真是说不过去。

兰芳看着傻子傻乎乎的就知道在河里叫唤,也不知道爬出来再说,于是无奈的叹口气,皱着眉头看看四周似乎是没人,然后将自己的裙子揽起来,绑在腰间,脱了鞋子,慢慢下了河。

不知道傻子是哪里受伤了,他一直在叫唤,也不会说什么。

兰芳脸颊滚烫的弯腰一边将他拽了起来,一边说:“傻子,你先起来,上岸上。”

傻子似乎是听懂话的,见兰芳来拉他,也顺势站了起来,不过,却不迈开步子走,只站在原地掉眼泪。

兰芳看他哭了,便问:“你哪里疼?伤到哪里了?”

说罢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目光触及他退间,脸颊更是火烧一般,急忙红着脸挪开目光。

傻子不会说话,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

兰芳顺着他的退往下看,发现看不见很明显的外伤,想着估计是伤到脚了。他光着脚在满是石头的河里走,估计是磕着脚底了。

于是兰芳便搀着他的手臂,慢慢的将他往岸上拖。他也配合的惦着脚尖,慢慢的往外走。

不多时,两人从河水里出来,兰芳看着他光着身子的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于是便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傻子,问:“你的衣裳呢?”

傻子傻乎乎的站着也不知道回答,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掉眼泪。

兰芳很是无奈,知道他不会说话也不再问他,不过看来他还知道下河的时候把衣服脱掉,那衣服应该就在这河边。于是她便开始在河边找他的衣服,果然,在不远处的芦苇荡里,发现了他的衣裳。

兰芳将他的衣裳拿回去,正想叫他自己穿,却看着他傻乎乎站着的样子无奈的皱眉,最终还是将他的衣裳展开,说:“来,赶紧把衣裳穿上吧!”

青天白日的,身无寸缕的,成何体统……

兰芳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还四下的看着周围,生怕有人过来。

很快上衣便穿好了,接着便是穿裤子。

兰芳拿着他的裤子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反正他也只是磕着脚,又不是残废了,管他穿不穿衣服,难不难看,又跟自己没有关系。

5章 傻小子,那是人家媳妇儿

可是抬眸再看看,他依旧在掉泪珠子……她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他也是个傻得,也不知道难为情,这里也没有别人,自己不管做什么只有天知道地知道,还是快些给他穿好叫他回家去吧!

于是她便弯腰蹲在他身前,伸手碰碰他的腿,正想抬头说话,却发现自己蹲着的位置实在是尴尬的紧。

兰芳蹲在他面前,一抬头刚好就看见他的小弟,虽说不是没见过,但人和人到底是长得不太一样的,他的真是有些叫人脸红心跳的。

兰芳不敢在多看,急忙低下头,碰他的腿,说道:“抬脚穿裤子。”

傻子掉着眼泪,也算是老实乖觉,慢慢的抬脚将裤子穿了进去,兰芳侧着脸,赶快将他的裤子提好之后,便急忙转身去河边,洗了洗脸。

这才觉得脸上的灼热少了些。

过了片刻,觉得稍微平静了一些后,兰芳这才站起来看着傻子,他已经不哭了,自己找了鞋子穿好了,站在芦苇荡边上。

兰芳解开围在腰间的裙子,提起自己的篮子走过去,看着他不笑时候,那张俊逸的脸,心里叹息,长得这般好,居然是个傻的,也是可怜,心里不免多了一分怜惜。

她抬头看看天色,都后半晌了,他一直在这里玩闹,估计也是没有吃饭的,于是,兰芳将自己篮子里早上未吃完的饼拿出来递给他,笑笑说:“你应该饿了吧,吃吧。”

傻子看见有饼,立马笑着过来,将饼拿在手里吃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看着真是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

“你不要在这里玩了,赶紧回家吧,你娘估计都着急了。”傻子娘似乎是外地来的,不常和村子里的人家打交道,很少出门。家里也不种地,但是也不愁吃喝,而且看着傻子身上的衣服,都要比平常农家人穿的要好一些。

村里有人说,傻子娘是县里富人的外室,因为那富人家嫌弃傻子,所以娘俩搬来了这村子里生活。

可事实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傻子听见兰芳说叫他回家找娘,他这才停下了狼吞虎咽的节奏,眼神迷茫了片刻,喃喃道:“娘……”接着便拿着那未吃完的饼,转身往村子的方向走,似乎是要回家了。

兰芳诧异的同时,也觉得放心了些,看着他越走越远,微微叹口气,往山里去。

光顾着可怜别人了,自己的日子还不好过呢,今日若是找不到参,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了……

兰芳在山里找了大半天,天快黑的时候才找到一刻小小的参,她擦擦头上的汗水,开始回家去。

到了家门口,她站在门口很久也没有推开门,一直咬着唇,犹豫着,不知道婆婆消气了没有,万一没消气,她还真是有点怕……

陈阿三远远的就看见兰芳在门口犹疑这不进去,心里就奇怪她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走近她身边的时候就问:“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兰芳听见陈阿三的声音,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冲着陈阿三别扭的笑了一下,说:“没事,就是脚有些累……”说罢,她轻轻的推开了门。

刘凤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大门响了,知道是儿子回来了,连忙出来一看,那个赔钱货居然也跟在后面。

刘凤的表情立刻便冷下来,看着兰芳不屑道:“找到参了没有?”

兰芳闻言立马将篮子拎过来,将里面那株不是很大的参拿给刘凤。

刘凤接过来,看着细瘦的参,冷冷撇嘴道:“这么小,真是没用……”说罢,便立马堆了满脸的笑意,看着陈阿三道:“儿子,今晚娘给你熬参汤补补身子,你整日读书费脑子,得好好补补!”

陈阿三闻言笑笑,看着刘凤脸上的伤痕,问:“娘你的脸上怎么了?”

刘凤笑笑说:“没事,被一个贱妇挠了几下,不碍事。”

陈阿三闻言皱着眉头问:“是谁挠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凤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和李氏掐架的事儿,于是便搪塞道:“哎呀妇人之间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屋歇着去,一会饭做好了我喊你,去吧!”

陈阿三见她不说,也不强求,叹口气回了屋子里,点上了烛火,开始看书。

兰芳看着他进了屋,这才放下手里的篮子,连忙进了厨房帮刘凤做饭。

虽说是初夏,可厨房里闷热的厉害,兰芳坐在灶前烧火,没片刻功夫,便是一身大汗淋漓。

水缸里面没有水了,刘凤便说道:“去,别烧火了,把水缸里的水挑满,晚上给阿三烧点热水洗洗,解解乏。”

兰芳便放下手里的柴火,拿上墙角的扁担,出去勾了桶,往门口不远出的水井去。

黄昏时候,农家人们都从田地里回来,开始做饭,村子里东边有一口井,每次挑水,都要从家里到村子东头来。

兰芳来到水井边上的时候,挑水的人还不少,都是急着挑水回家里做饭的。

兰芳站在一边等着,觉得有两个妇人看她的眼神着实怪异,心里一跳,暗道不会这么惨,帮傻子穿衣服的事情被人看见了?

她顿时心跳如鼓,觉得脚底下似乎有针尖一样站不住,心里只想着,万一被人看见了,那她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挑水的人慢慢走了不少,那边两个妇人见人少了,这才慢慢凑过来。其中一个妇人,轻轻戳戳兰芳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小许娘子,我听人说,你婆婆逼你喝羊屎汤了?”

闻言,兰芳顿时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下午的事情被人看见了,没想到她们是好奇这个……

可是,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子说婆婆的坏话吧,村子就这么大,万一说了什么被有心人传到了婆婆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兰芳想着,这才抬头有些尴尬的笑笑,说:“不是的,那是个偏方,给我治病用的,不是婆婆逼我喝的。”

那妇人眼见着是不相信的,撇撇嘴,又说:“小许娘子,你这心眼也太实诚了,她说治病用的你就信啊!她叫你喝你就喝啊!那摆明了就是作践你的,你还护着她,真是傻丫头!”

兰芳闻言只能傻笑,刚想再为婆婆辩驳两句,却不料身后衣衫被人拽了拽。

她回头一看,差点被吓死,这傻子,站在自己后面干嘛?

傻子刚才一直在水井边上那棵老树下坐着,看到她过来了,才走过来的,不过她一直低着头,没看见罢了。

此刻兰芳看着傻子伸出黑乎乎的手,拽着自己身后的衣摆,真的是头皮都发麻了,这傻子可不是三岁小儿,都成年了,即便是个傻得,可是人心险恶,万一被人乱嚼舌头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兰芳便一脸尴尬的往前走了一步,衣摆从他手里解脱出来,她心里微微的松一口气,拎着水桶开始打水。

傻子见兰芳不理会,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依旧傻呆呆的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兰芳打水的背影。

刚才那说话的妇人看着傻子一双眼动也不动的盯着人家看,便捂嘴笑道:“哎呦这傻小子,看着人家长得好看,眼睛都直了!该不会是想女人了吧!”

兰芳闻言一听差点将刚刚打上来的水给洒满地,颤着手将水桶提上来,她知道估计傻子是记住她了,但是也怕这傻子当着别人的面干什么傻事,会危及自己的名声,于是便将扁担放在肩头,有些匆忙的开始回去。

为了避嫌,她一眼也没再看那傻子。

傻子看着兰芳离开,便不由自主的迈开了步子,直勾勾的就要跟着人家走。

那话多的大婶连忙拉着他,笑言道:“傻小子,那可是人家的媳妇儿,可不好跟着去,你要是想女人了,叫你娘回头也给你买个媳妇回来。

傻子挣扎了一下,依旧要去跟着走,那大婶知道他傻,不敢放他去,便推着他回家去,一边走,一边说:“哎呀可不能去跟着人家媳妇儿,她家里的婆母可是个母老虎,可要吃了你的,赶紧的,回家找你娘吃饭去吧!”

傻子被妇人推着往前走,还不忘回头看看兰芳的方向……

那大婶忍不住一阵唏嘘小声嘀咕道:“这傻子也会想女人……也是奇了!”

兰芳挑着慢慢的两桶水回家去,一路上经过不少院子,有在外乘凉的人见她纷纷低头相互耳语,让她很是尴尬难受。

婆婆脸上的伤,也不知是跟谁撕扯出来的,不过看晌午她那生气的样子,估计又是有人拿捏着自己生不出来孩子这件事刺激她了。

回到家里,将两桶水倒进水缸里面,看了看,水缸还不满,晚上还要给陈阿三烧水洗澡,明早还要做饭吃,这水肯定是不够。

于是她便再次挑着水桶往井上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黑幕开始笼罩下来,大部分人家已经燃起了烛火,偶尔经过谁家的时候,有狗叫的声音传出来。

不过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乘凉的人了,没有了那些让人尴尬难过的眼神和非议,她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走了一会,来到了水井边上,兰芳没想到的是,傻子居然还坐在水井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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